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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城警方表示，通过“企业化”经营，逐渐扩大的“保健品”品类和极低的生产成本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颜未来销售的各类产品成本从10多元到20多元不等。 出售时，价格达到数百元至数千元，利润达10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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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产品被指为“假药”。

一瓶出厂价十几元的消毒产品，经过贴牌加工后，通过微商渠道销售，价格可达数百元。 部分产品利润高达10倍以上。 江苏苏州的一起“假药案”，暴露了微商集团的生存密码。

7月11日，苏州“微商假药案”第二次延期审理，法官给出的理由是“公诉人‘身体原因’”。 “假药案”主角严未来的辩护律师曾泽东表示，原定于4月24日开庭审理也因“特殊情况”而取消。

2017年4月19日，苏州市相城区警方在无锡市一微商团队办公场所查获大量未售出的“网红产品”——“善春堂”、颜未来、颜丙瑞。 品牌痔疮抗菌液等产品。

“善春堂”是颜未来本人创立的品牌，注册于香港。 颜未来家属表示，警方调查的上述产品均由国内3家企业生产，实际为“消毒卫生用品”，且使用了产品的批号。 颜蔚来联系网络向厂家采购成品，贴上自己的品牌后，再通过“微商”渠道以更高的价格出售。

新京报记者发现，颜未来有一个“客服”聊天团队，总共40多人。 在销售中，经常向顾客暗示消毒剂、保健品的功效，还有一整套的言语技巧训练。 截至案发时，警方查明的总销售额已达数千万元。

高级药师季连梅表示，在微商模式中，通过“暗示”使用效果来销售消毒产品或保健品的情况并不少见。

据苏州相城警方介绍，燕未来销售的产品均标有适应症和适用人群，属于“以非药品冒充药品”的情况。 根据药品管理规定，应当追究刑事责任。 2018年2月15日，项城市检察机关以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对严未来等人提起公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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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商销售额超千万元

2017年4月19日，江苏省无锡市锡山区洞庭镇一栋办公楼内，一间总面积不到60平方米的办公室被多名警察包围，每个包厢都被围观。标有“抗菌液”。 ”、“精油”瓶瓶罐罐被清理干净。

警方查获的办公室属于上海美都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和无锡微未来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两家公司。两家公司的法人均为严未来，出资比例为90%。监事为颜丙瑞，出资10%。

工商信息显示，上海美都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注册于2014年10月9日，主营业务包括电子商务、营销策划等； 无锡微未来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注册于2016年7月11日，业务范围包括保健食品、卫生用品、消毒产品的销售。

▲2017年4月19日，苏州市相城区警方查获大量未及时销售的“网红产品”——“善春堂”牌痔疮抗菌液等产品。 办公楼的门现已锁上。

颜未来的女友赵然（化名）表示，颜未来出生于1987年，老家在山东郓城。 2006年中专毕业后，她曾在无锡一家电子厂工作，2011年前后开始从事电商工作。此后，颜未来陆续通过微信销售洗发水、沐浴露、护肤品等产品。他自己的网上商店。

新京报记者从苏州相城警方获悉，2014年左右，颜未来开始通过网络销售痔疮抗菌液、狐臭粉等产品。 2017年底，一市民向苏州相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举报，通过网络“微商”购买了一瓶名为“鼻精通”的滴鼻剂，但使用后没有效果。 随后，市场监管部门将这条线索移交给警方。

项城警方针对此案成立专案组。 通过追踪网上销售链条，他们发现上述产品由江苏无锡的一家公司销售，该公司老板为严未来。

苏州当地警方通报，通过对燕未来公司所在地和仓库的行动，共查获电脑28台、手机80部、笔记本电脑数台，控制范围包括销售经理、送货经理、微信等核心人员。 - 业务运营主管。 涉案人员43人。

新京报记者获得的清单显示，警方共查获“善春堂”牌痔疮抗菌液20122瓶、“善春堂”牌根痔疮精油45瓶、鼻精通344瓶、“善春堂”牌痔疮药10888支。舒适精油瓶、芙润洁肤抗菌膏4445盒、草本体味粉5620盒、清烟茶1120盒、鼻腔清洁贴163张。

警方介绍，“善春堂”品牌的所有者为香港智云贸易有限公司，该公司法人为燕未来。 项城警方调查发现，颜未来持有的上述公司通过网络微商渠道的月销售额最高超过400万元。 从公司成立到事发，总销售额达数千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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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服务在销售产品中扮演多种角色

颜未来拥有完整的微商营销团队。 在团队中，颜未来除了扮演经理的角色外，主要工作就是联系厂家，寻找有营销价值的“产品”，采购后挂上自己的品牌进行销售。

2018年7月24日上午，新京报记者来到燕未来位于无锡航天大围科技园的办公室。 被查获的“上海美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之门关门了。 透过缝隙往里看，约60平米的办公空间已经完全腾空。

三个多月前，这个办公地点又是另一番景象。 2015年初，颜未来以每年4.6万元的价格租下了这处办公场地，随后开始招聘“客服”人员。 从最初的4人开始，业务不断扩大。 警方查获之前，严薇薇手下有40多名客服人员。

这些“客服”人员承担着寻找客户、联系客户、销售产品、回访等多重角色。 根据不同产品，客服人员分为4组，每组配备一名主管。 团队内部，是按照燕未来制定的一套规章制度来管理的。

一位曾担任无锡微未来公司客服的工作人员向新京报记者透露，新招聘的客服人员在上岗前都会接受一些在职培训。 每个客服的底薪在2000元以上，根据销量确定业绩。 月薪几千到几万元的人不在少数。

无锡微未来公司的销售模式是典型的线上微商发货方式。 项城警方表示，燕未来通过购买百度竞价排名、发布微商广告等方式增加产品曝光度。 到搜索结果的顶部。

颜未来名下的公司“有明确的工作流程、工作规章制度和岗位职责，并有专人负责员工培训，实行一日三班制”。 对于询盘的潜在客户，客服实行一对一在线销售。 上述前客服人员表示，在公司，每个客服人员都要参与多个微信公众号的运营，名字包括“调理喉咙杜女士”、“痔疮刘女士”等。

新京报记者从项城警方获悉，上述微信公众号的头像通常是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单从头像来看，很容易被视为“医生”。 此外，除了通过微信公众号吸引关注外，作为一种销售手段，客服人员还需要同时执行审核好评、发布订单等任务。 “就像卖面膜、卖化妆品的微商一样，他们要扮演好几个角色。”

2016年，颜未来开始销售山春堂系列“碧舒精油”、“痔疮抗菌液”、“皮肤抗菌软膏”等产品。 2017年3月，开始销售青烟茶、口臭茶等保健食品。 在上述销售模式下，“善春堂”系列产品成为曝光率较高的“网红”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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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一“演讲技巧”培训

在销售“善春堂”系列产品时，颜未来采用了微商的通用模式：为每个产品设立一个销售团队，并有专门的主管进行管理。 此外，销售一线的“客服”还将接受演讲技巧的培训，与潜在客户进行一对一的“聊天”。

新京报记者获得的员工培训手册显示。 根据公司规定，客服在接受订单前需要先了解客户的需求，然后在聊天中将话题引向产品。 在这个过程中，客服人员不仅要强调产品的效果，还要利用顾客的恐惧进入“放大疼痛阶段”，强调不使用“善春堂”产品的后果。

▲部分产品被指“假药”

以产品“善春堂痔疮精油”为例，客服会强调这是一款“纯植物萃取”的精油产品。 当顾客提到产品贵时，对应的“标准答案”通常是“市面上便宜的产品只能长期抑制痔疮，对身体不好”，暗示上述产品完全可以得到祛除痔疮，不复发。 如果顾客继续表现出犹豫，客服人员会用诸如痔疮“越拖越严重”、“长期便血会导致贫血、皮肤湿疹、肛门出血”等字样积极推荐顾客购买。功能障碍”、“长期拖延增加患癌症的机会”等词语。 。 此外，客服人员还承诺，如果没有效果，可以免费补发一个疗程或者退货。

据上述前客服人员介绍，根据公司规定，向顾客推销产品时，不能出现“药品”字样，也禁止以“药品”名义销售。 “这一点是严格管理的，因为这些（产品）实际上不是药品，所以不能说是‘卖药’。”

颜未来的女友赵然表示，颜未来通过网络销售的所有“善春堂”产品主要由三个公司生产，而且都是消毒卫生用品。 3家公司为燕未来生产OEM产品，没有改变以前的产品配方和生产工艺。

这三家公司分别是：河南新业天浩药业有限公司，主要贴牌生产山春堂“碧康精油”； 山东朱氏药业生产山春堂“痔疮抗菌液”、“根必治痔疮液”； 山东滕州百家号生物科技公司生产“本草狐臭粉”等产品。

赵然表示，上述企业都是有资质的厂家，拥有自己生产的产品的配方和工艺，贴牌后就可以销售。 其中，河南新业天浩药业有限公司于2014年9月30日获得《卫生用品生产企业卫生许可证》，山东朱氏药业有限公司也于2015年1月获得上述许可证。

新京报记者看到，燕未来案涉案产品的包装上也有相应的许可证号。 以善春堂的病例数最多、总价最高的“痔疮抗菌液”为例，其证书编号为“鲁卫消证字（2015）第1603号”。

朱氏药业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新京报记者，上述产品是朱氏药业持有的配方，在工厂生产。 它可以重新包装并以 OEM 方式销售。 “它是消毒产品，不是药物。” 其透露，“善春堂”品牌销售的产品也是由对方直接采购，在厂区重新贴牌、包装后发货。

据山东省菏泽市卫生计生局提供的信息，朱氏药业生产的“芙润洁”皮肤抗菌液、痔疮抗菌液均有卫生安全评价记录。

作为消毒产品，“善春堂”系列产品价格便宜，实际功效较低，但同时对人体危害不大。 鉴于此，颜未来选择了对这些产品进行推广和销售。

参与办案的苏州市公安局相城分局北桥派出所民警杜益民表示，以此前流行的“必净通”为例，经鉴定，该产品实际上并不含有治疗鼻炎所需的药用成分，“但没有副作用”。

项城警方表示，通过“企业化”经营，逐渐扩大的“保健品”品类和极低的生产成本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颜未来销售的各类产品成本从10多元到20多元不等。 出售时，价格达到数百元至数千元，利润达10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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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方指控“生产、销售假药”

尽管内部有严格的规定，不得以“卖药”的名义销售产品，但销售人员在微信聊天中却从未提及“药”、“支付宝”、“银行卡”等字眼。 填写清晰的送货地址。 不过，在苏州当地检察官看来，严未来兄弟的销售行为并非通常的“微商代销”，而是涉嫌销售假药。

2017年7月25日，严伟来等10人因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被移送审查起诉。 新京报记者从苏州相城区检察院获悉，该案因“情节重大、复杂”，已两次退回警方补充侦查。 2018年2月15日，苏州市相城区检察院对严伟来及其弟弟等10名涉案人员提起公诉。

案件起诉书显示，检方指控严未来、严丙瑞自2016年至2017年4月，不具备药品生产、销售资质，在无锡市租赁一栋写字楼作为销售、办公地点医药微商团队，并在无锡市租赁一栋写字楼作为销售、办公地点。苏州. 并在无锡两地作为OEM及发货仓库，招募相关人员生产“鼻净通中药鼻炎液”、“善春堂根痹止痔精油”、“善春堂牌碧舒精油”、“善春堂牌痔疮抗菌液”通过网络推广，通过微信联系、快递等方式销售。

项城检察机关审查认定，燕未来案涉销售额共计656.25万元。 此外，警方还查获了上述尚未销售的产品，价值758.6万元。 “经苏州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检查，上述四款产品应按假药处理。”

2018年5月2日，苏州市相城区检察院出具《追加起诉决定书》，警方查获的“本草狐臭粉”、“芙润洁皮肤抗菌膏”、“青烟茶”价值合计256.4万原产品被追加为涉案产品，被指“以非药品销售药品”。

对于检方的起诉意见，颜未来的家属及其辩护律师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赵然表示，在整个过程中，燕未来只扮演了销售角色，而不是制造商。 此外，他通过微商渠道销售的产品均为正规厂家生产，并非假冒伪劣产品。

新京报记者获得的警方材料显示，严薇薇事件发生后，项城警方对多家供应商负责人进行了询问。 当被问及与燕未来的联系流程和合作方式时，上述厂商均表示是燕未来主动通过阿里巴巴企业平台联系合作。 ，运往苏州、无锡。

颜未来的家属指出，颜未来销售的产品是合格的消毒产品或保健食品，不是药品，因此不应以“生产、销售假药”罪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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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品监管部门面临的新挑战

严未来案对药监部门来说是一个新的挑战。 苏州市药品监督管理局一名工作人员透露，该案涉案情况比较特殊。 在实际执法中，所谓“假药”通常是指对某种特定药品的假冒，而严未来则是贴牌销售自有品牌。 “过去，‘假药’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有‘正药’就是假冒的‘假药’。

《药品管理法》第一百条规定：“本法所称药品，是指用于预防、治疗、诊断人体疾病，有目的调节人体生理功能，并规定主治或者功能主治、用法用量的药品。使用物质的数量，包括中药材、中药材、中成药、化学原料药及其制剂、抗生素、生化药品、放射性药品、血清、疫苗、血液制品、诊断药品等。”

对此，燕未来的辩护律师曾泽东指出，根据上述定义，燕未来销售的不是“药品”，而是“消毒产品”。 另外，根据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关于处理非药品涉及药品宣传等事项的意见》，“小滋滋”非药品“包括对人体的预防、治疗、诊断”。 “包装、标签、说明书及相关宣传材料、疾病等相关内容”应移送卫生部门处理。并称，燕未来案应属于卫生部门处理的行政案件，而不是涉及刑事案件。警察。

新京报记者注意到，《药品管理法》第四十八条规定医药微商团队，药品中含有的成分不符合国家药品标准规定的成分，以非药品作为药品使用的，或者其他药品如此类药品，属于假药。 。

据相城警方介绍，在“燕未来”案中，涉案四款产品的外包装或说明书在表述产品功能时，直接或间接标明可预防、治疗、诊断痔疮、痔疮等。等疾病，调节人体生理功能。 还有用法和用量。 以善春堂系列产品中的皮肤抗菌液为例。 除了在外包装上注明主要成分为“薰衣草、肉桂、小麦胚芽”外，还标注了“适用人群”，即“用于各类痔疮、肛裂、肛周湿疹等” ”。

项城警方认为，燕未来销售的产品属于“以非药品冒充药品”，应按假药论处。

北京泽勇律师事务所律师王长青表示，在《刑法修正案（八）》通过之前，规定对“生产、销售假药罪”仅限于“情节较轻，构成犯罪的”。严重危害人体健康，不构成生产、销售假药。” 毒品犯罪”，目前，“足以危害人体健康”的表述已被删除。 在实际审判中，与生产、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罪相比，“生产、销售假药罪”的认定和量刑主要以实际后果为依据。 在王长清看来，此次规定的修改也体现了国家层面对药品的管理日益严格，相关处罚措施也日趋严厉。

北京协和医学院药学硕士、高级药师季连梅告诉新京报记者，在微商模式中，通过“暗示”功效来销售消毒产品或保健品的情况并不少见。使用。 季连梅表示，由于大多数人没有专业的医学知识，当看到“白大褂”、“中草药”等字样时，心理上就会将其视为药品，并愿意花高价购买。 微商所用的正是这样一种“心理暗示”手法，“发挥药品管理的锋芒”。

纪连梅介绍，从专业角度来看，普通人区分“药品”与“非药品”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观察产品的批准文号。 ’，不是药品，而是消毒用品或者保健品。”

新京报记者 王宇 编辑 曹林华 潘家琨 校对 范锦春

值班编辑 吴彦祖 花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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